《荒蕪地獄》
荒蕪地獄 –中
今天晚上,我又失眠了。這一次,是期待那另一個由撒旦統治的世界。 一如往常地,向母親打過招呼就出門了,我沒有告訴她我和爵澐的約會,不用想也知道,她一定堅決反對。反正,我是去看看罷了,不會有什麼大礙吧… 「早安!」就在我和爵澐第一次相遇的斑馬線路口,他向我招手。 「早安。」帶著一臉羞紅,我快步走到他面前,「你太招搖了啦!路人都在看了!」 「是嗎…」爵澐好像有點被我掃了興,「好啦,以後不會了。」 和昨天一樣,爵澐並沒有打算跟大家說話,就連一句早安都省了。 「中午到後門等我。」他只小聲的在我耳邊道,然後就酷酷的往座位去。 「為什麼爵澐都不和我們說話啊?」小芙和幾個好朋友圍到我的座位來,個個看起來好似做錯了事一般。 「我也不知道啊!」我難為情的笑,我是真的不曉得,也沒問過他。 「可是你們兩個不是在一起嗎?」荳子心直口快的冒出這麼句話,頓時,連她自己都感覺到氣氛的尷尬。 「呃…沒有啦!」場面僵得令人受不了,我苦笑,「我們也是昨天才在路上認識的。」 「是喔…」小芙的眼神很失望,「因為爵澐都不講話…害我們也都不敢去和他說話了。」 「小貓,那妳可以幫我們問問他為什麼嗎?」娜娜問出了大家的心聲。 「喔,好啊。我再幫妳們問問看。」 「那就拜託妳囉!」娜娜合掌微笑著說。跟著,其他人也離開了。 早自習一結束,我走向教室角落,這還是我第一次主動找爵澐說話呢。 「爵澐,我問你喔,為什麼你都不和其他同學說話啊?」我知道,這要由我的立場去發問,「如果說是性別的關係,你對班上男生也都不太理會,為什麼呢?」 爵澐的視線從英語雜誌上離開,移到了我的雙眼,他輕輕微微笑:「我不是人類,所以不和人類說話,至於老師,則出於寄人籬下,不得不開口。」 「牽強。」我對他的回答感到無理,好一個令人意想不到的答案,「既然這樣,那我呢?你為什麼就肯跟我說話?難道我不是人類嗎?」 「妳?」這會兒爵澐笑開了,不過並沒有笑聲,「妳是小貓,所以我和妳說話,這個答案還滿意嗎?」 「我…」欲言又止,心裡頭微微一笑,湧上股難以用言語形容的滋味,連自己也不明白那是個什麼樣的感覺…但我還是決定打破沙鍋,問到底,「不要鬧了!我是真的很想知道原因!」 「因為妳和其他人不同。」爵澐交疊雙手,往後靠向椅背,收起笑容,「妳相信我。」 「就這樣?」我訝異著這麼爽快的答案,爵澐點點頭,又是一股壓力充斥在我四周,迫使我不得不相信他,更何況我感受得到,那是他的真心話。 「還有,我不想透露我的世界,若是跟其他人說話,肯定會被逼著說的。」爵澐平淡的談道,「妳就這麼告訴娜娜她們吧,說我有嚴重的人群恐懼症,不敢對不認識的人開口,請她們給我一點時間。 「你早就知道我是為了她們…」眼前這個"怪物"真是讓人猜不透啊。 「用膝蓋想也知道,不過我說了,妳相信我,所以,我也相信妳。」 我微笑,並回到座位。被人信任的滋味,像麵包出爐,那樣香甜。 很快到了中午休息時間,我照約定道後門等,奇怪的是鐵門竟然沒有關,不久,一輛敞篷車停在我面前。 「上來吧!放心!我有駕照的!」原來我的猶豫已被看穿,爵澐自車內幫我開了門。 我們前往山區,一路上爵澐都悶不吭聲,而我獨自猜想等等將見到的世界。 「從這裡開始用走的,有一段路程。」車子無法開進樹林,我們下車,爵澐撥下隱形眼鏡,從後座拿了一個不知裝著什麼的布袋,和一把劍,「妳要跟緊我喔!」 走了約五分鐘,正驚奇這樹林如此廣大… 「蹲下!」被這聲大喊嚇著,我連忙蹲低,讓那個原本躲在樹叢的怪物撲了空,當他正回頭要朝我衝來,爵澐從布袋裡拿出一顆蛋對他丟去,一陣白煙雨刺鼻的臭味冒出,只隱約瞄見那怪物摀著鼻子模樣痛苦,我被爵澐拉起手,「快跑!」 「剛剛那個怪物…跟我之前…在電視上看到的…一樣。」好不容易停下來,我喘著氣,「他為什麼…要攻擊我?」 「肚子餓啊!」爵澐深深吸了口氣,「這種煙霧彈氣味真臭,不過是拖住我族人行動的好道具。」 「那是你世界裡的東西嗎?為什麼要做那種東西啊?」 「我的世界是狗咬狗、充滿競爭的世界,至少對那些第一代的族人而言,」爵澐忽然似聽見了什麼,拉著我的手臂靠向他,「真要餓得無法忍受,吃同類已不是新鮮事。」 果然話才說完,樹上跳下一隻怪物,另一隻從樹叢中起身,爵澐則按兵不動,待他們撲過來,拔劍向前一刺插進怪物的肚子,還來不及應付側方敵人,我嚇得急忙搶過布袋,把蛋砸出去,瞬間臭味四溢,爵澐摀住鼻子,拉了我的手就逃。 「你還好吧?」跑了一段路後,爵澐蹲下來,樣子很難過,連劍都拿不穩而落地。 「味道太難聞了!妳是人類,沒有那麼靈敏,下次要丟蛋前先告知我好嗎。」 「對不起…」一顆晶瑩剔透的淚珠滑下我臉頰,「我太害怕,沒想這麼多…」 「沒有關係啦。」爵澐從口袋拿出一小瓶精油,擦在鼻子下方,「我好多了,走吧!」 肚子餓的不速之客,這時又來了一個,我注意到他們都長得很噁心,是爵澐口中的"第一代"吧。這次來的是個女性,稍微聰明一些,不冒然衝過來,而是射出一把匕首,爵澐輕鬆側身閃掉,我則只是反射動作蹲下身子,驚險躲過。 「跑!」爵澐丟出一顆蛋後大喊,這一跑,跑了好久,直到看見一個洞窟,「到了。」 「我剛剛一直想問你,他們是你的族人,可是你殺了一隻耶…」休息一會兒,我問道。 「那樣不會死的!」才一劍,又沒刺中要害。」爵澐用手帕擦掉劍上的血跡,「我族人的復原能力很強,」語畢握住了劍鋒,輕輕往下滑,新鮮艷紅的血液順勢滴落,他在我面前攤開手掌,過程約三十秒,傷口在血液不斷滲出之下漸漸癒合,「看見了吧?」 「好厲害喔…」我又是一陣訝異,「可是…那樣不會痛嗎?」 「怎麼不痛?愛說笑!」爵澐把手掌上的鮮血擦乾淨,「沒想到這麼快就用完了,我只帶了三顆,不過也好,洞穴裡打破這種蛋…我大概會受不了。」 我們進了山洞,一片漆黑,伸手不見五指,但爵澐不要我開手電筒,只要抓好他的手。幸好路上沒有怪物襲擊,終於在不遠處看見光芒,我興奮的拉著他的手奔跑而去。一出山洞,四隻怪物迎面撲上來,我嚇得大聲尖叫後屈膝埋首,爵澐從我身後迅速拔劍橫掃四個敵人腹部。 「跑啊!」 「我不敢!我的腿…沒有辦法動…」淚水在眼眶打轉,我仍舊膽小地跪在地上。 「可惡!」爵澐看了看我,看了看就要恢復的敵人,「我這可是首開先例。」 只見他一劍刺進對方左胸,再砍掉另一個怪物的腦袋,又從衝過來那隻的肩膀劈下劃過心臟,然後一刺穿過最後一個敵人的前額,四個不成對手的對手就這樣倒地不起。 「妳的腿好點沒有?」爵澐在我面前蹲低身子,摸摸我的頭,用手指輕輕拭去我的眼淚。 「應該可以走…」我點頭,並握住他伸出的手站了起來,「對不起…都是我…才害…」 「怎麼又道歉了?不要緊的!」爵澐清潔著沾滿鮮血的劍,「這樣也正好可以利用那些屍體為我們爭取一點時間!妳一直跟著我到這兒,還不吵著要回去,已經很了不起了!保護妳是我的責任,別再說對不起了,知道嗎?」 「嗯!」重新露出笑容,我相信爵澐,我一定會很安全的。 跨一步走出洞口,原來非常期待的我,頓時愣住了,我看見的,是一片荒蕪,沒有草地,沒有農田,更沒有村落,只有陣陣挾帶著細砂的風,氣氛了無生機,回想一路上的敵人,我開始懷疑,爵澐…真的是從這種地方到我的世界嗎? 「很失望嗎?」他抓起一把沙子,任它們從指縫間掉落。 「這裡完全看不見食物!難怪他們個個…」我緩緩環顧四周,「你說這裡是撒旦統治的世界,我看這兒根本就是地獄。」 「妳答對了!」爵澐笑了,無奈的笑,「這裡就被稱作荒蕪地獄,撒旦親自命名。不過我們是要進城去,那兒可不像這裡,走吧!」 途中曾遇上幾隻怪物,但他們都打量了我們之後又嗅嗅空氣,就往我們後方奔去。到了目的地,一面圍成圓的堅固城牆擋住了去路,高約十公尺,而城門卻因有一大票看門犬守著而放心的沒有關閉,城池外盤旋著一群禿鷹,爵澐說那些也是看守寵物,預防有飛行能力的怪物。 「等會兒我必須抱著妳進去,」爵澐從口袋拿出皮製頸圈,並把它戴在左手臂上,「妳沒有通行證,看門的怎麼也不會讓妳通過的,可是牠們不會跳躍,我抱著妳,牠們就沒輒了。準備好了嗎?」 「嗯。」我尷尬著,爵澐將我抱起走向城門,那些看起來和”第一代”的怪物同樣噁心的狗只能對著我狂吠。 進了城門,完全是另一個世界,房子、街道、農田,雖然很鄉村,但和外頭比,這裡已是天堂,不過沒什麼人,一片沉寂。 「卡卡拉爺爺!」爵澐奔向一間茅草屋,一位老人應門,「小貓,過來吧!卡卡拉爺爺也是人類喔!」隨後他為我和那位老人互相介紹,「爺爺,這是小貓!」 「進來吧!」老人微笑著,樣子和藹可親,為我們泡了一壺茶,「妳叫做小貓,多大了?」 「十八歲了!」我小啜一口熱茶,發現很回甘,非常好喝。 「爵澐,你去後頭幫我把蛋擺整齊來,好嗎?我想跟小貓說幾句話。」待爵澐離開,卡卡拉爺爺坐了下來,「孩子,可不可以請妳答應我這糟老頭一件事?」 「什麼事您儘管說吧!」我不明白與他才剛見面,能有什麼事幫上他,可是看著老爺爺誠摯的雙眼,姑且就聽聽吧。 「無論以後發生什麼事,請妳…一定要牢牢的記住,妳是人類,妳絕對是人類。」 「喔,」我搞不懂為何他要這麼說,不過還不算難事,「好,我答應您。」 「爺爺,我幫您擺好蛋了!」爵雲從後頭出來,「小貓,我帶妳去見撒旦!」 「好啊…」被爵雲拉著,我望向卡卡拉爺爺,他不發一語低著頭,「爺爺,我們走囉!」 來到放眼望去的唯一一座教堂,沒有華麗的彩繪玻璃,只有灰白的紅磚砌成的單純外表,而屋頂上的十字架是黑色的。一進門,直視前方牆上的大十字架,也是黑的,其他則無異於一般教堂,正當注視的天花板上巧奪天工的雕刻,我被響亮的關門聲嚇著。 一個身穿白色長袍的男人走到我面前,雜亂的頭髮,靛藍的眼,神態嚴肅的令人敬畏,爵澐微微一笑便退出教堂,留下我一人與眼前這名男子。 「你就是…撒旦?」 「是的,但嚴格來說,我是戈爾博士。」 從他的眼神中,我看見狂妄與貪婪。 「看過爵澐,想必他也跟你說了不少關於這兒的事吧?」博士挑了一排座椅坐下來,「妳叫什麼名字?」 「叫我小貓就可以了。」周圍的壓力壓得我快喘不過氣,我顫抖著聲音回話。 「想不想像爵澐那樣,擁有一對好視力、靈敏的嗅覺和聽覺,還有那迅速的自我復原能力?擁有這些異能,生活在妳的世界一定很有意思吧!」 此時才注意到十字架兩旁的白蠟燭燃燒得旺盛,一陣頭暈目眩,之後發生的事就不太清楚了,只隱約記得右手臂一針刺痛,那個男人問了我一些問題… 「小貓!」博士搖搖我的肩膀,使我從椅子上清醒,「爵澐在外頭等妳呢!」 「很高興妳還活著!」爵澐自地上站起,「天色都暗了,今晚到卡卡拉爺爺那兒吧!」 還迷迷糊糊,視線越來越暗… 看這酒紅清澈的雙眸,雪白潔亮的牙,與銳利乾淨的指甲…鏡子裡的…是我?噢!我出生時就這樣了,人類口中所說的怪物…哼!真是不禮貌! 還沉醉在完美生物的優越感中,我面前的鏡子被突如其來的磚塊砸碎,意識的轉身,卡卡拉爺爺孤獨的坐在角落。 「小貓,可不可以請妳答應我這糟老頭一件事?」一滴淚掉落,否則他低著頭,我不會知道他哭泣。那滴眼淚,反射這黑暗空間裡唯一的月光,像夜空中閃耀的星,「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…請妳…一定要牢牢地記住,妳是人類。」 我睜開雙眼,暖暖的被窩令我眷戀,原來我做了夢…正想回頭繼續睡,遠處的腳步聲漸漸靠近,我甚至清晰的聽見那個人的呼吸與心跳,是周圍太安靜了嗎?我聞了聞這溫暖的被窩,不是熟悉的味道,這兒不是我房間!回想起剛才的夢,我驚坐起。 「小貓…」老人的聲音嚇了我,一個人影緩緩接近,直到和我只有一步之距,「對不起…」 「卡卡拉爺爺?」透過微微的月光,我看見他,「我怎麼會在這裡?您為什麼要道歉呢?」 「如果妳不太睏,我們不妨到客廳談談。」 客廳裡,爵澐緊抓著棉被瑟縮在三人坐的長藤椅上,爺爺則點燃起一盞油燈。 「爵澐那孩子跟妳一樣,原本也是人類,六年前他的父母被一群飢腸轆轆的怪物們殺害,我正好經過救了那孩子一命,不巧我兒子…不,應該說是撒旦,他來找我,看見爵澐便帶走他,等那孩子回來,已經記不起自己原來是人類了…」 閃爍的燈火,照映著爺爺的臉龐一會兒明亮,一會兒暗淡,故事從他嘴裡細細道出。 「我是人類!」爺爺的話語驚醒真正的我,「對了,我從我的世界來到這兒,去見撒旦前,爺爺曾要我牢記自己是人類!」 卡卡拉爺爺的淚水奪眶而出:「太好了!妳還記得!太好了!可是…也算是我對不起妳,無能為力告訴妳真相,讓妳白白做了我那喪心病狂的兒子的實驗品…」 「這麼說…我成了怪物了?」我摸摸自己的牙齒,「爺爺,可以借我一面鏡子嗎?」 卡卡拉爺爺為我遞來一面鏡子,雖然燈光昏暗,但我卻清楚看見自己的眼眸,受自己控制著,改變顏色。我嘆了口氣,在這黑暗的夜,我成了怪物。 「您剛剛說,博士是您的兒子?」暫且放下自己是怪物的事實,開始應付我的好奇心,「他也是人類吧?那他為什麼要去創造出怪物?爵澐帶我來,只是為了給他做白老鼠?」 「十三年前,戈爾為了想要擁有各項超越人類大腦開發範圍的異能,著手進行研究,後來做出了藥劑,由於在動物身上看不出異狀,戈爾便開始私用人體去實驗,沒有想到失敗了,被打入藥劑的人,肉體腐蝕,成了妳新聞上看見的那種可憐模樣,戈爾的罪行也因此被發現。被逮捕入獄那晚,愛子心切的我幫助他潛逃,之後就來到這兒。」卡卡拉爺爺吸吸鼻子,「但因為我錯誤的愛,讓他更走進瘋狂,也殘害了更多人…我想要彌補過錯,戈爾那孩子反而威脅起我這把老骨頭來了,這是令我最痛心的…至於爵澐,只是因為面貌皎好而被迫替他工作,希望妳不要怪他。」 「為什麼事情要變成這樣…」我開始哭泣,一面用手擦乾眼眶,淚珠卻還是不停掉落,「我原本還很高興能交到爵澐這個特別的朋友,結果我…不過是個被牽著鼻子走的傻瓜!」 「不是那樣的,」聲音自藤椅上傳來,爵澐坐起,「我很高興認識妳,才自私的想要妳也和我一樣。我以為妳會很有興趣在我的世界生活,不過我錯了,比起這裡,妳更想家。走吧!我帶妳回家。」 「你什麼時候醒來的?」 「聽見妳哭。」爵澐拿好自己的劍,並戴上通行證,然後給了我另一個一樣的皮製頸圈,又為我披上一件外套,「通行證是給妳的,只要讓看門犬看見就好,夜裡山上有點涼,這件外套妳帶著。爺爺,我先帶小貓回去。」 「謝謝您,爺爺。」我擁抱了卡卡拉爺爺,「我很幸運,能夠遇見您。」 「我要是真有個像小貓這樣可愛的孫女就好了!」他抹去我臉頰上兩道淚痕。 「嗯嗯,」搖搖頭,我微笑,「我會再回來看爺爺的!」 我們跑得很快,避免逗留太久引來飢餓的敵人。寒風像利刃般一道道劃過臉頰,真的好冷,我抓緊爵澐給的外套,不至於讓冷風從脖子灌進身體。 「撒旦一旦創造出最完美的怪物,便會馬上殺掉他,如此一來,撒旦才能成為最完美的。」回到車上,爵澐把棚子升上,「我問過撒旦了,妳是因為聽不見超音波。」 「對我來說,那些並不重要。」車子漸漸開往熟悉的道路,「這趟旅程,重要的是認識了你和卡卡拉爺爺!」 「我在荒蕪地獄沒有朋友,在人類世界與人互動,也不過是把他當作獵物。」爵澐微笑得很幸福,「妳知道嗎?當時把妳交給撒旦後,我一直好擔心妳就是最完美的那ㄧ個,因此一直等在外頭,妳出來的那刻,我是多麼欣喜!我自己也不曉得為什麼,在馬路上第一眼見到妳,便沒有了狩獵的念頭,只想認識妳,單純的想認識妳。」 終於到了我們相遇的那條馬路,我給爵澐指引道路到家門口。 「你會再來學校上課嗎?」下車前,我問道。 「我不確定…」爵澐面有難色,「我不知道撒旦那邊怎麼樣。小貓的外表看不出有任何異狀,只要不動怒,其他情況下妳都能自由控制眸色和牙齒,回到原來生活應該沒有大礙!我要走了,希望能夠再見面!」 「喔。」我背上書包,開了車門,「我也這麼希望,再見!」 看著車子離去,我回頭按了門鈴。 「妳回來了!」母親將我緊緊抱在懷裡,「我打了好幾通電話給妳,妳沒有接,問同學,他們也都不知道妳去了哪裡,只說妳中午就不見人影。媽媽好擔心妳,擔心得都去報警了!算了算了,平安回來就好!快進來!」 母親馬上煮了一鍋熱湯給我,瞥見牆上的鐘,已經凌晨三點多。 「要不要我幫妳向學校請假一天?瞧妳嘴唇這麼白,有哪裡不舒服嗎?」母親用手背輕碰我的額頭,「來,喝碗熱湯,洗個澡快去休息了。」 「好…」我不曾見母親如此著急過。 洗過澡後我回到房間,望著爵澐借給我的外套,在暖和的被窩裡終究抵擋不了濃濃睡意…我們還能再見面吧? 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