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Circus事記》
馴獸師
「請問這裡有一名叫”卡德洛”的員工嗎?」 「噢,他在猴子那裡!」 「猴子?」 「剛剛有一隻小猴受傷了,卡德洛去幫他擦藥!」婦人微笑著把垃圾掃進畚箕,「你是他的朋友嗎?」 「我希望我是。」伊格斯隨手撿起婦人遺漏的一張糖果紙,放進畚箕,「謝謝妳。」 「好了!這樣就不痛囉!」 「你就是在馴獸界名聞遐邇的卡德洛嗎?」 「您過獎了,我不過是個默默無名的動物園員工罷了。」卡德洛拍拍小猴的頭,讓他回到同伴身邊。 「那是因為沒有馬戲團能說服你,但我相信你並不那麼願意待在這小小的動物園裡。現在的你,快樂嗎?」 「你是什麼人?我們出去談。」卡德洛臉色一變,主動邀請眼前這個男人。 「伊格斯.史坦。」咖啡廳裡,兩個人握手問好。 「你就是伊格斯!怪不得你知道最後那個疑問句。露比以前經常向我提起你。」 「去年冬天,她離開了,只留給我一個即將達成的夢想和對她的種種回憶。」 「是血癌吧?」卡德洛低下頭默哀了幾分鐘,「你想,現在的她,快樂嗎?」 「我不能確定,但如果我是她,我會很快樂從病魔手中解脫。」 「不要安慰我。」 伊格斯嘆了口氣,面帶微笑搖搖頭:「她被迫放棄了夢想。」 「是她自己放棄了夢想!」卡德洛紅了眼眶,「她總是選擇逃避,在學校,不過一次從鋼索上掉下來,她就再也不肯上鐵梯,現在,依然如故。」 「不,你錯了。你知道嗎?畢業後一個星期,她重拾勇氣爬上梯子,不久,她學會了,而且走得非常穩,我沒見過這麼有天份的人。面對病魔,她始終表現得勇敢,一路與我一起搭建夢想,她是抱著病撐過來的,我看在眼裡,我很清楚。」 「是嗎?她學會了。」卡德洛終於展開笑顏,「在你身邊,她成長不少。」 「沒什麼,她只是需要一點鼓勵。」 「能有你這個朋友,她很幸運!」這名小員工好似忽然領悟了什麼,「和你在一起,她一定過得非常幸福… 對了,你找我有事吧?」 「我要成立一個馬戲團。」 「露比已經走了,你依然要繼續完成它嗎?那是你們兩個人共同的夢想,露比不在,不已經失去原來的意義?」 「不對,露比一直到臨終前,想著的都是馬戲團的事,我不能就這樣放棄。」伊格斯自口袋拿出一顆紅寶石,「露比這個名字的意思是紅寶石,而這顆紅寶石是露比送給我的,我相信她的精神永遠與我同在。」 卡德洛考慮了幾秒:「動物都找了嗎?」 「和一家訓練場談過價錢。」 「跟他退掉,我們明天到收容所看看,那兒的價錢至少低了一倍,重點是,經常能找到身懷絕技或極具潛力的孩子。」 第二天,小員工辭去在動物園的工作,和這名他認為值得跟隨的”團長”共事,於畢業後首次正式回歸本行── 馴獸師。 「你怎麼會決定離開動物園?在我之前還有許多人找你談過吧?」伊格斯的語氣平緩,但內心的喜悅早已躍於臉上,「是因為露比嗎?」 「往後與你相處的時間很長,我認為彼此間的信任感很重要。首先,我是因為你,伊格斯.史坦,而決定離開那裡的,不是為了露比。」 「我?」 「是的,你沒有其他人那種現實的眼神,而且你是以愛去成立馬戲團,倘若沒有這兩點條件,就算是露比親自來找我,我也不會答應。不過,最動搖我的,還是你的思維,進入學校後,我只專注於研究動物的心理,關心他們、鼓勵他們,忘了人也是一樣的。在你身上,我頓悟了我的盲點所在,也難怪露比在畢業前遲遲不敢走鋼索;在你身上,我想我能學到很多。」 「謝謝你。」 「要成立馬戲團,你準備了多少預算?」 「沒有上限,露比和我存了一大筆經費,我拿了部分去投資一家頗賺錢的公司,目前仍在進帳。說到這個,訓練場的價格是昂貴了點,但也可能有你說的那種孩子,為什麼不去看看?」 「訓練場裡的孩子容易聽話,太乖巧到沒有自己的想法,這樣太無趣了。」卡德洛忽然停住腳步,「我們到了。」 「總之,你希望為這份工作添加些挑戰性。」伊格斯跟著他踏入收容所。 才一進門,一聲咆哮迎面而來… 「出去!我說不要進我房間,你們是聽不懂嗎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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