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惡夢之街── 無間夜遊II》
[八回] 紅髮女孩
吉凡諾邊走邊尋找價位低廉一點又舒適的旅館,稍早的折騰讓他不僅全身傷而且疲憊。大鳥振翅的聲音讓他抬頭望向上空的雪白貓頭鷹,看著牠飛下來正想停在自己的肩膀上。 只是連忙閃開讓寵物撲了個空,但馬上伸出手讓牠站上來:「抱歉,可是我的肩膀很痛,可能沒辦法讓你抓。我們一起去找住的地方吧?」 當吉凡諾走進小旅店,一見櫃檯的人,便昏倒在地。貓頭鷹跟著摔在地上,牠連忙翻身站起,張開雙翼看著主人,模樣非常不安。 櫃檯店主見狀,趕緊上前將人半拖半扛進空房,並請來醫生。 等吉凡諾醒來,自己已是睡在舒服的床上,轉頭看到寵物站在窗邊,緩緩坐起身:「讓你擔心了。」 「你醒啦?」一個年約八、九歲,頭髮兩側各綁了一條麻花辮的小女孩,面帶笑容端著熱可可推門進來。 「蘇菲亞… 」眼神還很迷濛,語畢低下頭用手指揉著前額。 「瑪莉叫做瑪莉,不叫蘇菲亞喔。」把裝有熱可可的托盤放在床頭櫃上,「就像人家記得你叫吉凡諾一樣,你也要好好記住瑪莉的名字。」 「不,我知道你不叫蘇菲亞… 」對著說話語調有些怪異的女孩解釋,「只是我剛剛夢見她…… 等等!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,我們之前認識嗎?」 「嗯嗯,」搖搖頭,把熱可可遞給吉凡諾,然後指著窗檯的貓頭鷹,「是COCO告訴瑪莉的。」 聞言轉頭望向貓頭鷹,忍不住輕輕一笑,顯然不太相信:「你說是貓頭鷹告訴你的?」 「你不看著瑪莉的話,瑪莉就看不到你說的話了。」歪頭露出了煩惱的表情。 「抱歉,」回頭看著人,沒有意識對方語句中的異常,「牠跟你說牠叫COCO嗎?」 「其實… 牠有說這不是牠的本名,可是因為牠不會唸,所以沒辦法告訴瑪莉,但是牠有聽過你的朋友這麼叫過牠。」趴在吉凡諾床邊微笑。 「為什麼你能聽到…或說是聽懂牠說的話?」 「瑪莉的耳朵是裝飾品!」拉拉自己左右兩邊的耳朵,笑得燦爛,「所以聽不到聲音,可是後來瑪莉發現,瑪莉可以聽到動物的聲音!」 吉凡諾吃驚得差點把喝進嘴裡的可可吐出來,嚥下盯著女孩:「那你怎麼能這樣跟我對話?」 「因為瑪莉會讀唇語喔!」站在床邊用指尖輕觸吉凡諾雙唇,笑容依舊。 在對方碰到自己的同時,吉凡諾心頭一震,下意識撇過頭好逃離那樣的觸摸,垂下眼繼續喝著熱可可。 「嗯... 對了,」女孩抓住少年的棉被是在叫人,「COCO要我跟你說,不管你變得什麼樣子,牠都愛著你,但是牠還是比較喜歡你之前的樣子。」 「呵呵,我哪裡有變?明明就跟之前一樣啊。」把可可喝完,貌似平靜地回答。 瑪莉看了眼貓頭鷹,又說:「牠說,對牠是沒有變... 可是對人變得很疏遠,好像... 在你的世界裡,只剩下牠... 」 「這些話... 」吉凡諾看著床尾眉頭深鎖,緊握手中的馬克杯,一句話中斷了幾秒後突然大吼把馬克杯摔在地上,「到底是牠說的還是你自己說的!」 女孩被嚇得退後好幾步,一顆顆淚珠不斷從小小的臉頰滑過:「瑪莉... 瑪莉又沒有做錯事... 你為什麼要這樣兇瑪莉... 」 看瑪莉哭著跑離房間,還有被摔破的杯子碎片,大吐了一口氣,下床收拾。內心有些愧疚,可是誰叫她要在自己面前說那些話... 又不是很熟,人跟人之間,還是有條界線的...... ? 心不在焉,指尖忽然一陣刺痛,翻過手掌果然見紅,頓了兩秒,再度拾起剩餘的碎片把它們放到托盤上。撇見瑪莉躲在門外探頭,只是一被發現又跑掉了。 隨手抽一張面紙壓住傷口,坐回床緣。往門口又看到瑪莉小心翼翼的走進來。 「我拿這個來給你。」一手揉揉紅紅的眼眶,吸吸鼻子,另一手拿的是醫藥箱。說完也坐到床緣,將吉凡諾的手拉近,主動幫他的手指上藥。 「我剛才... 」緩緩開口。 「沒關係,瑪莉不會介意的,」用手背抹掉眼角殘餘的淚水,對吉凡諾笑開,「瑪莉在想你一定是因為不舒服才發脾氣,瑪莉自己有時候也會這樣。」 聽了不禁露出微笑,摸摸瑪莉的頭。這是吉凡諾回到永夜以來,第一次對人露出這種溫柔的笑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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