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羈絆》
第三章 錯?
淨地草原邊緣的早晨,充滿涼意,南風依然自暖和的被窩醒來,她警覺的將棉被給整夜睡在牆角的景蓋上,他立刻抓緊,並縮進留有殘溫的被子,但不一會兒馬上睜開雙眼。 「早安!」 「早!」第一次如此近距離面對帶著甜美微笑的南風,景害羞的低下頭,更令人沒有注意到他已病得發白的顏與脣。 「如果可以…我想在走之前先洗個澡…」 「那我去幫妳向玄豔借一套乾淨的衣服。」景迅速離開房間,稍待片刻後他帶回一襲灰白的便衣與長褲。 蛇妖的房裡有個別浴室,這名狼狽的人類公主,終於得以沐浴好弄乾淨自己。半小時過去,南風出來再為自己重新上一次藥,準備就緒了。 「妳來時的那匹馬,我已經綁上韁繩,先牽至出口了。守備的人見到妳,一定會攔的,除非柳蓨大人下令,否則至死奉守職務,所以要闖出去可能有些困難,不過我會盡力幫妳。」強忍因昨晚受寒造成的不適,景承諾。 公主跟在蛇妖身後,他手中握著長矛,冷靜的走向離開前第一道防備。 「你身後的那個俘虜不能過去。」 「我要去找一種藥草,她將為我引路。」景開始冒冷汗,也開始暈眩… 「不行,柳蓨大人沒有同意,你沒有權力帶俘虜出去!」 「那就別怪我太粗魯了!」長矛攻擊這兩名看守人,但用的是另一端,再怎麼說,同一種族不會無故自相殘殺,打昏他們後,繼續前進。 還未到第二道守備,蓨命令幾個人前去阻擋,景只好一個個將他們擊退,可是出自體內的寒冷、頭暈的症狀越來越明顯,停下最接近自己的族人的攻擊,拉起南風的手腕,打算奮力一逃,再敲昏第二道守備的兩人,只剩出口那關了,而追兵還在後頭… 「你的手好冰!」”蛇妖”本來就是冷血的,對擁有暖和體溫的人類來說,自然受不了。 「抱歉。」冰冷的手立即鬆開,此時已快到達出口,由於景的速度慢下,以致追兵追上,他的視覺模糊起來,力氣也弱了,再也無法擊昏對方而有效抵擋阻攔,好不容易清掉出口的人,要南風趕緊把握機會逃跑,自己留下對付領地內的追兵。包圍上來的士兵越來越多,長矛努力揮舞擋住,俘虜急急忙忙解繩索,準備駕馬逃回故國。 「景,你到底是什麼意思?放走人質?當初是你說留下她做擋箭牌,或者可以利用她的能力為我們效力,我才饒她一條小命的!」蓨不在前線,喊話的音量卻足以讓外面的人聽見… 長矛掉落地面發出聲響,景忍耐不住生病所以疲憊的身體,被大群人制服跪在地上,不過最令他感到痛苦的,莫過於抬頭時看見南風那雙氣憤而不信任的眼神停留在自己身上後,騎馬離去。 「縱容俘虜逃走,甚至是幫兇!把他押入牢裡!」 蓨憤怒的又回房,蛇妖被關了起來,不久,玄豔帶著藥與長矛去探他。 「你會放走她,我是早就料到的!只是你怎麼會選在自己生病時行動呢?」貓女遞給景一杯開水和藥,並將長矛置於他身邊,「拿去!你的長矛!我想,以柳蓨大人的個性…她這麼喜歡你,不出幾天就會原諒你!」 「至少她現在應該安全的回到米納國了,我沒有失信於我的承諾。」景無力的回答,吞下藥丸,「謝謝妳來探我。」 「我們是朋友嘛!你好好休息,忍個幾天,柳蓨大人會放你出去的!」 * * * * * * * 「公主回來了!國王殿下、皇后殿下,公主回來了!」 「兒臣該死!一天下來,差點相信了虛偽的邪獸族,幸好最後發現他們絕非善類。兒臣經這次教訓,往後一定更遵從祖訓,要為人類…報仇!」 「平安回來就好!你有這份認知就行了!起身吧!」國王親自扶起半跪著的女兒。 當晚,就寢前,南風來到父母親的房間。 「父王、母后,我有個問題想問你們。」 「我親愛的寶貝女兒,有什麼疑問就問吧!」皇后溫柔的說。 「米納國王位的繼承人選,不只我一人,對嗎?」 夫妻倆臉色大變:「怎麼了?什麼意思?當然只有妳一人啦!」 「我還有一個雙胞胎姊姊,是不是?」見父母神色,便察覺事有蹊蹺。 「妳從那兒聽來的消息?誰告訴妳的?」 「我在邪獸族的地域中見到她的,因為擁有一頭赤色的長髮而被拋棄的姊姊。是你們刻意隱瞞的吧?全國上下都被欺騙了!」 「沒這回事!我只有妳這一個女兒,才沒有紅髮的孩子!」國王強辯。 「把她接回家吧!你真的忍心讓自己的女兒待在敵方那裡生活?」 「我沒有另一個女兒!」國王大喊,「王位繼承人就只有妳!」 「父王,為什摩逃避現實?難道擁有紅髮就是錯了嗎?她仍和一般人相同,期望得到父母的愛,紅髮並不會影響她的心理,她依舊像正常人一樣成長,只是你們不給她機會!」 「擁有紅色的頭髮就是錯了!這是罪惡的象徵,留下她,會給全國帶來不幸的!」國王不再辯解,反而理直氣壯回答,「晚了,妳該上床睡覺了,談話就到此結束吧!今後我不准妳再提起!」 「是,抱歉打擾你們了,晚安。」南風黯然回房。 走近房裡那棵為了寵物而擺進來只有一根粗樹枝幹的人造樹,牠正睡著,但腳步聲驚醒牠,這隻全身雪白的鷹拍拍翅膀。 「我回來了!」南風在右手臂套上護具,這隻鷹才飛去站上,撫摸著牠,想起遭丟棄的親生姊姊,不禁嘆息道,「妳一定也因為和一般不同所以被家人拋棄吧?我從來沒看過也沒聽過全身白的鷹,妳是第一隻。」 人類和動物四眼相交,南風還在為蓨的事傷腦筋,鷹則靜靜聽。 「雪,妳知道嗎?我還有個姊姊!可是她的頭髮是紅色的,所以父王扔掉她,並且不肯承認她。只是外貌不同於大多人,就是錯誤,就要背上莫名的罪過嗎?昨天我在邪獸的領地裡見到她了,我想帶她回國,可惜能力不足,是我害得她痛恨人類,我想補償她,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…」 公主讓雪站回樹幹上,脫下護具,鑽進被窩睡去。 幾天過去,景仍在牢中,從乾爹武王那兒回來的蓨,首先到牢房探視他。 「我不能無故放你出去,這樣有失我身為上司的威嚴,對吧?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,要不要?」 「只要柳蓨大人命令,景一定竭盡心力去做…」 「乾爹聽到一個消息,據說一世紀前天神滅絕人類,之後出現了一樣寶物。」蓨蹲在蛇妖面前,「而那項寶物擁有的力量,能實現持有者的任何願望。」 「柳蓨大人想要那樣寶物嗎?是要景去找到它對吧?」 「猜對一半!我是想將它獻給乾爹,他一定會很高興的!」 「景會全力去找,回報柳蓨大人的施恩。」 「快別這麼說了!這只是放你出去的一個藉口…」蓨話未結束… 「不,報答柳蓨大人的開恩,那是景應該做的!為完成任務在所不辭!」 米納國皇宮內,也流入了寶物的消息… 「聽說最近有項寶物出沒,持有者可實現任何心願。國王殿下,是否派人去尋?」自國內聞見消息的侍從稟報。 「行!就由你領袖,我會派人給你。你要多少人?」 南風在一旁全聽見了,她暗自決定,要尋得它,如此一來,便能許願讓姊姊回家!她回房告訴雪這件事,不巧,給經過時的國王聽到了! 「南風,我不准妳去找那件寶物!如果妳想要,待父王派出的人尋回後,父王再將它送給妳!找尋寶物的人不只我們,到時候鐵定會展開爭奪戰,我不要妳去冒這個險,我和妳母后不能再差點失去妳了。」 「是的,父王。」還好國王沒聽清楚公主的目的,她慶幸著,並乖乖答應。 不曉得天神是忘記了,還是故意的,祂把這個百年前人類最高智慧的結晶──卡曼,遺留下來。為了往後的某天起,可以”欣賞”一起起的奪寶衝突嗎?或者懷念百年前輝煌的情景,種下得以讓世界回到從前光采的因果?還是真是忘記沒收它?恐怕要親自問問祂,才可能得到答案…但無論怎麼說,”卡曼”已經被流傳下來了,且現在也有了它出沒的傳聞,勢必招惹來不少爭端…...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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