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羈絆》
第十二章
南風帶著一名女僕前來,皓趕緊請兩位進門。 「我叫作拉娜,是公主殿下身邊最親的女僕!」拉娜是個年約四十的婦女,她親切的笑著自我介紹,「以前就常聽公主殿下談到您在戰場上的英姿,沒想到今天能讓我看見本人!我真是…」 「妳太多嘴了,拉娜!」南風羞紅著臉,「早知道就不讓妳自己說了!」 「對不起,公主殿下,」拉娜尷尬的笑了笑,「拉娜太多嘴了。」 「妳真是的!」南風羞得想躲起來,皓則輕輕笑了一下,「反正,你有什麼需要就找拉娜吧!她會為你打理的!」 「謝謝妳們,但國王殿下不希望我這樣出去。」 「別擔心,我平時就在附近,您有需要就將這條白絲巾綁在門把上吧!我看見便會過來。」拉娜將白絲巾摺好放在床頭旁的矮櫃上,「那沒事的話,我就先出去了,你們慢慢聊啊!」 女僕露出了刁鑽的笑容便離開房間。 「拉娜人很好,你有事就儘管吩咐她,不用客氣!」南風說。 「謝謝妳,公主殿下。」 「你也別跟我客氣嘛,叫我南風就可以了。」公主拉起皓的手露出笑容。 「還記得我們最後一次見面,當時妳還說絕對要在下一次見面時殺了我。」皓只是憶起過往,但他是很開心能看到公主現在這樣的。 「連你也糗我!」南風放開手退了兩步。 「不,我沒有這個意思!抱歉!」皓連忙解釋,「真的,非常抱歉!」 「那…再給我一次機會,」南風拿起矮櫃上的白絲巾矇住皓的雙眼,「讓我們回到當時的情況!」 「什麼意思?」皓無故被矇住眼,有些不知所措,他不懂南風想要做什麼。 「我說,你為什麼要用布遮住自己的樣子呢,」南風沒有理會皓的不安,繼續〝重演〞著當時的情況,「你說,因為我不會想看到你的樣子的,我又說啦,不會的,我不會不願見救命恩人一面,你卻執意不肯拿下布條,所以,我假裝跌倒…」 聽到這兒,皓終於懂公主在做什麼了,便接下公主的話。 「我卻誤以為妳是真的摔到了,便轉身為妳揉著扭傷的腳踝。」皓將頭和身子轉向公主出聲的方向,笑著接話。 「沒想到其實我是騙人的,我趁機拉下了布條!」南風說完,將矇住皓雙眼的白絲巾拉下,用當時一模一樣的笑容看著他。 兩人四目相望,一秒、兩秒,這次,公主的笑容沒有消失,反而往皓的唇吻上並閉起雙眼,瞬間,皓有些受寵若驚,不過,也馬上不知不覺閉上了眼。 * * * * * * * 「讓皓給逃走了!?」武王大驚,「那卡曼呢?」 「被他帶走了…」蓨低著頭回答,而白玲和景就站在她後方。 獸王沉默了,但臉色非常難看,他不敢相信這已是垂手可得的囊中之物竟然逃了,更不敢相信是在蓨、白玲和景三人手中丟失。 「是我的錯,乾爹…」白玲首先下跪認錯,「是我解開那些布條放他走的,我知道不應該,但是…」 「閉口,我聽見了。」武王沒有讓白玲繼續解釋,冷冷的阻止她說話。 景見狀也立刻跪了下來。 「是你幫助他逃離軍隊隊伍的?」武王主動問景。 「是的…景…罪該萬死。」景把長矛擺在面前的地上,低下頭。 「你知道就好了…」獸王一直很冷靜,但他實在受不了了,忽然的大吼,「你們是量我不會真的殺了你們就這樣隨心所欲的忤逆我嗎!」 「乾爹息怒,」蓨趕緊上前去想安撫武王,「雖然不能說他們不是故意的,但他們也知道錯了啊!」 「不要找理由!」武王毫不領情的把蓨甩開,起身抽出自己的劍,「今兒個我不殺雞儆猴,以後人人都要造反啦!」 「不!乾爹,請您冷靜啊!」蓨迅速爬起來抱住獸王,「我求求您了!」隨後看向白玲跟景,「你們快道歉求情啊!」 「白玲知罪,死不足惜…」雪兔卻拿起景的長矛準備用矛頭自刎。 「別火上加油啊!」蓨在掌中集氣要動用巫術。 可是武王比她早了一步阻止白玲,他把長矛往旁邊丟去。 「我沒說妳得以死謝罪啊,白玲。」武王看著白玲的眼神是溫柔的。 白玲只是望著他兩秒,落寞的又低下頭。 「這麼說…」蓨聽了馬上放開武王,衝到景的前方跪下並攤開雙臂,「乾爹,我求求您放了景一條命…您說過,他是您身邊少數武力高強的手下不是嗎!何況,他也知錯了,我求您饒了他好不好?」蓨的眼淚說著說著便掉下來,「拜託,乾爹,就當是為了我…」 看著蓨不斷掉淚,武王也心疼了,他收起劍,用粗糙的大拇指輕輕的抹掉蓨臉上的淚痕。 「別哭了,」武王溫柔的安慰蓨,「好,我都聽妳的。」 「謝謝乾爹。」蓨忍住淚水,給獸王一個微笑和擁抱。 「死罪可免,活罪難逃!你們兩個。」獸王挺起胸膛,開始裁決,「白玲,妳給我回房裡去,一個月不准踏出領地。景,押入大牢!」 「感謝武王大人不殺之恩。」景接住武王丟過來的長矛,便跟著侍衛走向大牢。 而白玲也被請回房間,並派有人在房門看守隨時注意動向。 「妳瞧妳,都受傷了!我現在才看見!跟我來。」武王注意到蓨頸部的割傷。 來到蓨的房裡,武王小心翼翼的輕輕為蓨上藥。 「是我剛剛一時情緒失控誤傷妳的嗎?」 「不,乾爹,這是皓將箭矢擱在我脖子上時劃傷的。」 「是嗎…皓竟然為了那個人類公主,不惜背叛了我。」 「他不是第一次背叛您了!之前好幾場仗,他就出現在敵方陣營殺了我們不少士兵!乾爹,您都不知道嗎!」說到這兒,蓨有些激動。 「我知道,但我有多麼寵你們不也是眾所皆知的嗎!」 「從您剛才對白玲的裁決就知道了…」蓨嘟起嘴。 「不過…」武王嘆了口氣,放下金創藥,「看樣子,我最能信任的只有妳了,蓨。」武王起身走到門口,看著天空,「只是真諷刺,說到底,妳是人類,卻是我三個孩子裡最忠誠的。」 「乾爹,您知道我恨人類的!」蓨跺腳,這麼說對她太不公平了。 「別氣別氣!乾爹知道!」武王笑著安撫蓨,「這一次,我不會再對皓心軟了。蓨,我要交給妳一個任務。」 蓨疑惑的看著武王。 「我要妳訓練一支精兵部隊,我要攻打米納國,搶回卡曼!我要這場戰役只許贏,不許輸!妳做得到嗎?」 「是…不惜一切代價?」蓨見武王情緒亢奮,謹慎的問。 「沒錯!擋我者死,就算是皓,我也不會再手下留情了!」 蓨不發一語,她沒想到武王竟會說出這種話,她思考了幾秒。 「我現在能信任的,只有妳了,蓨。」武王又開口了,「妳能做到嗎?」 「好,乾爹。」蓨看著武王點點頭,「我不會讓您失望的。」 這是蓨對武王的回報,只因為十九年前的救命之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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