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羈絆》
第十一章 重逢(下)
「誰是妳姊姊啊!我可是被丟棄在這草原上沒人要的孩子耶!」 「求求妳…姊姊…」說著南風竟然跪了下來,「拜託妳,把皓還給我。」 從馬車的窗戶看出去,白玲看見部隊最前頭。 「那不是柳南風嗎?」白玲回頭看了看皓,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南風。 感覺到雪兔的騷動,雖然聽不見,皓忍不住開口。 「怎麼了嗎?我們已經到草原了?」 白玲思考著,她不知道南風說了什麼,但蓨的叫囂她可是聽得一清二楚,身為邪獸,為了武王,她是不便向皓拆蓨的台,只是她也希望能幫助自己所愛,儘管對方愛的不是自己… 「白玲,告訴我發生什麼事了!」皓感覺不到白玲的回應,焦急的又開口,「別這樣不回應,告訴我怎麼了!」 白玲見皓已經開始不安,必須快點有點表示才行,可是她還沒決定好該怎麼辦才是。白玲嘆了口氣,解掉矇住皓的耳朵的布條並輕輕取下碎布。 「稍安勿躁,我想和你說一些話,」白玲握住皓的雙手,這舉動是有些嚇到皓,「從你來到家,我第一眼看到你,就已經喜歡上你了,只是當時我年幼多病,所以一直待在房裡無法出來和你說上幾句話,於是我開始練武強身,可惜等我身體好了,你早已離開家…十三年來,其實我…我一直很喜歡你!」 「噢…」對於白玲突如其來的告白,皓一時不知怎麼回答。 「我知道你喜歡的人是柳南風,」白玲紅了眼眶,但皓是看不到的,「別擔心,我會幫你。」 皓把頭轉向白玲,白玲則露出微笑。 「柳南風現在在隊伍前方,我不知道蓨和她在說什麼,但這是你和柳南風見面的好機會,」邊說白玲邊為皓的雙手鬆綁,「我偷偷放了你,只是我頂多能幫你到這裡,畢竟…」 「我知道,因為乾爹。」皓非常感激白玲,白玲能做到這樣已經夠了,「謝謝妳,真的。」 「你帶著卡曼逃跑,蓨是一定會追的,你要小心。」 「可是妳這樣放了我,乾爹不會拿妳開刀嗎?」皓突然想到這點。 「不用擔心,」白玲笑了,「其實我和你一樣,都得叫他一聲乾爹呢!」 雪兔惋惜的撫摸這皓的右臉頰,深吸了一口氣,又嘆了口氣。 「這輩子我們是有緣無份了,只希望下輩子能有機會讓我倆是有情人…」白玲上前輕輕吻了皓的唇,然後把皓眼前的布條拉下,「你快走吧!」 「謝謝妳,白玲。」皓看了她一眼,打開車門就跑,沒看見她那晶瑩剔透的淚珠已滑過臉頰。 「要不是妳的命攸關卡曼,我早就把妳給殺了!」蓨忘了此行的目的,顧自的羞辱起南風,而南風始終跪在地上,看了景好心疼。 忽然,邪獸軍隊騷動,只是沒有人敢攔他們的少爺。 「搞什麼,」蓨回頭一看,是皓脫逃了,「攔住他啊!你們這群傻瓜!」 景則看了南風一眼,駕馬奔向皓。 「連白玲也這樣,」蓨拿劍指著南風的喉嚨,人類大軍差點要衝上來,「為什麼大家都幫著妳!只因為妳的髮色是正常的?」 「不,姊姊,關於這點我很抱歉,這也是我希望妳跟我回家的原因,我願把妳失去的都還給妳,請妳不要再生氣了…」南風依舊以手勢阻止了大軍。 景用馬身擋住了皓的去路,皓抬頭看著景。 「你是衝不出這隊伍的。」 「我知道機會渺茫,但如果不闖,逃走的機率只會等於零。」 「瘋子!」景見皓的笑容,搖搖頭罵道,抬起頭看見白玲站在馬車外頭,望著皓,「是白玲小姐放你出來的吧…上馬!」 景對皓伸出手,皓則恭敬不如從命的迅速上了馬。 「將軍!」身旁的士兵們想阻止他。 「不想背黑鍋的就別擋路。」景就這樣帶著皓跑向南風。 聽見南風的話語,蓨一股怒氣衝上來,她下了馬,並打了南風一巴掌。 「告訴妳,儘管這樣還是難消我心頭之恨,而且,我不是妳姊姊!」蓨氣憤的說著,「我不需要妳假好心!」 人類大軍在後方看了真的很想衝上前好好教訓蓨一番,可是他們知道公主殿下不希望他們這樣做。 韃韃的馬蹄吸引蓨和南風的視線,皓在靠進蓨而減緩速度時跳下馬,順手抽了一支箭迅速挾持了蓨,並把箭矢擱在她的脖子上。一連串的動作就像是早計畫好的那麼順暢,讓所有人都來不及反應。 「退後!否則別怪我不客氣了!」皓架著蓨往人類大軍退,一邊不許邪獸追上來,南風見狀跟著起身退後。 「景,你怎麼可以…」 「別說話!」皓把箭矢往蓨的脖子更使力壓住,蓨趕緊閉口。 景沒料到皓會來這招,他安撫大軍原地不動,自己則下了馬,慢慢向皓靠近。蓨不甘這樣任憑擺佈,偷偷在掌中集了氣要攻擊皓,卻在她將手掌舉起時被另一道氣波給打散了攻擊,蓨和皓同時看向南風。 「對不起,姊姊,但我不希望妳傷害皓。」 才聽南風把話說完,蓨感覺自己的右手臂熱熱的,想動作卻完全無法動作,是南風的巫術作用著。 「少爺,你不能這樣辜負白玲小姐的好意,你不能帶走柳蓨大人啊!」景邊說邊跟著緩緩前進,而邪獸大軍也跟在他後方。 「不,我要她,你們別再過來了!是沒聽見嗎!」皓動了動手上的箭,蓨的脖子被劃出了一道傷痕。 「柳蓨大人!」景趕緊停下腳步,身後的軍隊也停下,景看向南風,「南風。」 「皓,我們已經達到目的了,放了我姊姊吧。」 「可是…」 「放了她吧。」南風搖搖頭,「我們都需要時間才能化解仇恨。」 「好吧…」皓回頭看著景,「叫軍隊撤退,快點!我會把蓨還給你的。」 「撤退!快!」景馬上叫軍隊撤退,直到軍隊遠離了兩百公尺。 「謝謝你。」皓這才開口,卻又馬上把蓨打昏。 景趕緊接過昏了過去的蓨,並以口哨招來自己的馬,把蓨放上之後自己也上了馬。 「我知道你非得這樣做才逃得掉,但你也要知道,少爺,武王大人是不會這樣就放過你的!」景看來有些動怒了,他說完便轉身就走。 看著景漸漸遠去,人類大軍打破沉默衝上前來,部分的人抱住公主哭泣,還叮嚀以後不許再這樣讓他們提心吊膽,也有部分的人一起舉起了皓,還一邊為他歡呼。 「你是英雄!」士兵們大喊,並合力把皓丟得高高的再接住。 「對了,我們該怎麼稱呼你呢?先生?」 「邪獸沒有姓氏…你們不介意的話,就叫我皓吧!」 「讓我們為皓歡呼!」士兵們聽了後繼續把皓捧起丟高,南風則在一旁微笑著。 * * * * * * * 「這成何體統!」米納國國王十分生氣的拍打座椅扶手後站起,「南風,難道妳忘了自己的祖訓?竟然帶了一個邪獸回來見我?」 就連上次南風和森德大鬧婚禮,國王也沒像現在這般氣憤。 「但是父王…」 「不許頂嘴!」國王近歇斯底里的大吼,看著皓就像見到有著血海深仇的敵人,「南風,妳忘了是邪獸要天神毀滅人類的啊!」 「我知道,父王。」公主低著頭回答。 事實上,包含跪在南風身旁的皓,還有後方兩名先鋒部隊的副將,都因國王的大怒而不敢出聲。 「那妳這是何苦呢…乖女兒…」國王轉而悲傷,他不能接受自己最驕傲的孩子,竟然做出違反祖訓的事。 「父王,我沒有忘記祖訓,」公主鼓起勇氣,這是她從森德王子的言談中了解的,「是您忘記了偉大的人類也曾這麼說過:『冤冤相報何時了。』」 國王聽完退了一步,視線停在皓身上。 「抬起頭來,孩子。」國王的語氣恢復平和,皓則照做的抬起頭。 凝重的氣氛絲毫沒有緩和,全場鴉雀無聲,國王面無表情。 「不…」國王突然眉頭一皺,轉身抽出身旁侍衛佩帶的劍,回來就要往皓的身上砍下,「我不能接受!」 下一秒,劍鋒停在南風的頸椎上,國王冷靜下來一看,南風抱著仍跪在地上的皓,以肉身擋劍,而自己則被那兩名副將抓住了雙手。 「造反啦!放開我!」國王看著兩名士兵怒斥。 「國王殿下,皓在剛才那場戰役,可是功臣,您要殺他,我們放不了手。」 「是啊!懇請國王殿下開恩!」 「放手!」掙扎了一陣子後,國王不再使力,語調轉回平和,「我難道會殺了南風不成?」 語畢,兩位士兵趕緊鬆手,退回原位跪下。 「南風,我的寶貝女兒。」國王溫柔的對公主伸出手,南風轉頭看著父親卻沒對國王做出任何回應,國王見狀又開口,「放心吧,我不會傷害他。」 公主這才放開了白鷹,讓自己的父親拉起。 「他是什麼人?何德何能值得妳為他捨命來擋我這一劍?還不惜惹我動這麼大的怒?」國王無奈的微笑著。 「我愛他,父王,除此之外我無法再找不到任何理由解釋自己的行為。」南風則甜甜的笑著回應,那是國王從未見過的笑容。 國王深深吐了一口氣,轉身把劍還給侍衛,並坐回王位。 「孩子,你的原形是什麼?」國王開口,南風則回到皓身邊跪下。 「是白鷹,國王殿下。」皓回答後,又將頭低下去。 「抬起頭!孩子。」國王心平氣和的說,「差不多在兩年前,我曾誤傷一隻白鷹,還真巧!」 皓選擇了沉默,他只以微笑表示回應,然後看著國王。 「來人啊,幫這孩子準備一間客房!」國王下令,然後又對著皓說道,「但我不許你在房間以外與皇宮以內的地方以人型的姿態出現,這要求不過分吧?」 「是的,」皓搖搖頭,「感謝國王殿下開恩!」 「很好,你們所有人都下去吧!」 所有人退出大殿,皓跟著一名侍女來到客房後,便整個人平躺在床上不動。可是敲門聲讓皓不得不馬上起身。 「公主殿下!?」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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