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羈絆》
第六章 以「利」會友
太陽下山,王子和公主一直都還沒有回皇宮,國王與皇后著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。 「森德這孩子,不曉得瘋到那兒去了!」 「沒理由南風公主也不知道回來,」尹先生道,「他們在一起的啊。」 「但森德今天一早便去打獵了,怎麼會和公主一起?」 「南風公主告訴我王子殿下約她午時在市集見面呢!」 就在大伙兒你一言我一語想推測出他們的行蹤時,一名守衛兵前來稟報,國王、皇后及尹先生急忙往皇宮門口去。王子正牽著馬兒,而公主坐在上頭,兩人還有說有笑的。三位大人被眼前景象混亂得不可言語。 「明天真的不會再失約了!」森德將南風自馬背上抱下,「妳願意明日下午五時在皇宮門口這裡見面,我帶妳去一個地方?」 「既然王子殿下如此誠意相約,南風怎麼好意思拒絕!」 宮內侍從趕緊將馬兒牽回馬廄,尹先生也上前攙扶公主。 「那就明天見了,晚安!」 「晚安!」公主笑容燦爛,隨著尹先生的攙扶進皇宮內。 * * * * * * * 這次,王子已在約定地點等著,他先讓公主坐上馬,接著自己也上了馬。 「我們得快一點,太陽是不等人的!」 馬兒在沙灘上停下腳步,原來王子想讓公主看的是海邊的夕陽。 「好漂亮!」南風於沙灘上坐了下來,「我從來沒有來過海邊呢,當然也不可能見過這麼美的景象!」 「這樣的夕陽我可是天天看呢!」森德坐在南風身旁,「有時候,雲層遮蔽住陽光,只留下部分空隙透出些許橙紅色的光芒,海洋即便成了一片橙紅;或者特別開了個洞,讓陽光照射在一部份海面上,猶如天使下凡般美妙的不可言喻!」 「真想親眼目睹…」兩人便沉靜在夕陽溫柔的籠罩下,直至它落入海平面。 「南風,妳…贊同我們之間的婚事嗎?否則妳為什麼來這裡?」 「為什麼這麼問?」 「妳難道沒有自己喜歡的人嗎?」海風拂來,馬兒還正用右前腳挖著沙。 「喜歡的人!」公主有些錯愕,「噢!呃…沒有。那你呢?」 「她是薩拉國內貴族的千金,對料理非常拿手,廚藝非常好,我很喜歡吃她燒的菜!以前我們經常一起出來玩,時間差不多就到這兒看夕陽!」 「那很不錯啊!你為什麼不向國王殿下說明自己的心意呢?」 「沒有用的!我知道我們兩國拉近關係對薩拉的利益有多大,魚與熊掌不可兼得,想要這一邊好,就勢必得放棄另一邊,這是機會成本的觀念!」王子很樂觀,但也聽得出他的無奈,「我都已經透露這麼多秘密了,該妳說了吧?」 「該我說?要我說什麼?」 「別再裝了!從妳第一個反應推測,我剛剛問題的答案不可能是否定的,除非妳喜歡的人是我,才會不敢說!」 「我…」公主欲言又止,不知該如何講起,但王子仍耐心的等著,最後,南風決定豁出去了,「那根本是不該喜歡上的人…」 「他是平民?貧戶?通緝犯?該不會是死囚吧?」 「人家是在講正經事,你還在開玩笑…」淚水已在南風眼眶裡打轉。 「不好意思!我是見妳不太說得出來才想幫妳說嘛!」森德道,「既然上列均不是解答…」王子語出驚人,「等等!妳喜歡上邪獸族人?」 「我已經很努力的想將他忘掉…」公主哽咽說道,甚至淚也落了下來,「可是…可是不知道為什麼,就是放不下…」 「真的非常抱歉,這是第二次害得妳在我面前哭了。不過,看樣子,妳真的很喜歡他!」王子只得又拿出手帕。 「但是,我不可以喜歡他的!我是人類,而他是邪獸,祖訓說…」 「人類與邪獸永不共容嘛!」王子搶先回答,輕輕推了公主的頭,「那根本是上輩子人們的恨,沒理由要下輩子的子孫也跟他們一樣啊!就算我們這輩子報了仇又如何?只會又引起邪獸族的後代必須繼承祖先的恨,冤冤相報何時了呢?上一代的仇恨過去就過去了,我們只要在現代過好自己的就行啦!」 「你不了解!祖先說的是對的!我經歷過,邪獸族絕非善類!」 「既然他們不是好人,妳怎麼會喜歡上邪獸呢?」森德笑著說。 「我那時還不曉得他是邪獸啊!」 「就算妳不知道好了!但他自始至終都是邪獸,妳還是喜歡上了,不是嗎?」森德風度翩翩,侃侃而談,一直保持著微笑,「說實在的,他們應該也只有上位者,或那些高層人員的心機會重一點。讓妳看清他們的黑暗的,不是那種市井小民,對吧?其實一般的百姓,無論人類或邪獸,之中是沒有人會去在意這個沒意義的祖訓的,只有我們這種貴族地位的,才這麼自負。我和百姓階級的邪獸打過交道,薩拉國的經濟能如此繁榮,他們也功不可沒!」話題再回到原點,「妳可以好好想清楚,就他個人而言,非善類嗎?」 「我不知道…我怎麼確定往後他不會有企圖?」 「遵從祖訓十九年了,一時要放棄也太強人所難!」王子耐心說道,「妳先記著我的話,或許有一天,妳會明白!」 「你覺得我們適合做夫妻嗎?」 森德首先愣了一下,然後笑道:「我覺得,我們適合當朋友!」 「真的嗎?」南風開心叫道,「你也這麼認為?」她起身,拍拍衣上的沙,「我們一起去和國王殿下說,即使不結婚,兩國還是可以很友好,因為森德跟南風是朋友!朋友,是會站在同一邊的!」 「我不確定父王會不會同意妳這個想法…」王子扶她上馬,還邊思考著。 「動作快啦!」公主催促,但王子遲遲不上馬,「你不走,我要先回去囉!」 馬兒向前跑去,森德才回神大喊:「可是我們倆結婚,機會成本最低,這一點,父王應該早就算好了!」 「我不嬌生慣養,」公主回到原地讓他上來,「但撒嬌,我倒還會!」 怎麼知道國王的頸子硬的跟石頭一樣,且逐漸要轉移話題,刻意迴避兩個孩子提出的建議。 「國王殿下…」 「我也沒有辦法啊!早在妳來時的那天,我便將此喜訊公諸於世,我想,貴國也是如此吧!」國王道,「貼出去的公告,是收不回來的!」 「為什麼不想結婚呢?我見你們倆感情挺好的!」皇后亦勸說。 「那不一樣…」兩人異口同聲,音量卻輕的只互相給對方聽到。 「婚禮於一個月後在貴國舉行!這點,待妳回國,妳父王會向妳說明的!」 「結就結吧!」森德重重的留下這麼一句話,拉著南風的手離開大殿。 「你常常這樣做嗎?丟下一句話就頭也不回的離開殿堂。」皇宮外,公主問。 「不然要怎麼辦?等父王趕人嗎?」 公主笑了,接著小心翼翼的又問:「你真的決定要答應婚事了?」 「才不呢!我有主意,一個月後,我們…」王子在南風耳邊告訴。 * * * * * * * 南風返國途中,遙遠北方蔚藍的天空,揚起了一片沙塵…... 「淮暘,帶兵至崔國支援!」 「微臣領命。」接著這名將軍便迅速動身,甚至來不及向公主問候。 「為什麼要出兵支援崔國?」公主不解。 「傳聞卡曼出沒崔國,首先得到消息的豢國立即發動戰爭攻打。」 「據我所知,崔國與豢國皆不在被保護國的名單中,父王何必勞動兵力干涉?」 「待此場戰爭結束,前者就會是了!對了,薩拉國怎麼樣?對森德王子還能接受嗎?父王見妳願意先至薩拉國看看,當天就開心的貼出公告了,一個月後舉行婚禮,到時候,場面一定非常浩大,父王要自己寶貝女兒的婚禮風風光光開始,亦風風光光結束!」 「一切都很不錯!謝謝父王關心!兒臣旅途勞累,欲先回房休息了。」 「好好好!妳先去休息吧!」看得出來,國王非常高興,臉上不時有著笑容。 空虛的房間裡,殘存著對雪的種種回憶,孤獨的人造樹上,彷彿還留有雪的身影,縱使打進窗內的陽光明亮,在南風眼裡,這空間,仍灰暗四處…床頭上已枯萎的淡紫色小花,不在芳香,對已拋棄的寵物,卻無法不再念惦,究竟自己放不下的…該是誰? 「虛偽的邪獸。」公主將枯黃的小花,隨煩惱一同丟出窗外。 經過一日的趕路,淮暘所領的軍隊終於抵達崔國,也馬上加入戰場。 「撤退!對方的支援軍自米納國而來!全軍撤退!」豢國將領帶著士兵落荒而逃,令連夜趕來的淮暘好沒一點勝利感。 支援軍跟守備軍回到崔國首都,淮暘與顏衛將軍進入皇宮殿堂。 「非常感謝貴國的協助!要是沒有將軍,這場仗還不知道要打多久!」國王道。 「我國聽說,卡曼在貴國國內,是真的嗎?」 「這一點,我就不曉得了。當豢國攻來時,我也莫名其妙,只不過是因為國家安危受威脅,才出兵防守!」 「國王殿下也不清楚?」 「是的。貴國武力如此強大,又是本國的救命恩人,即便是吃了熊心豹子膽,也不敢相欺啊!」 「淮暘將軍,國王殿下真的不知道此事。也請將軍自重,這兒是殿堂。」顏衛道。 「淮暘失禮了!盼國王殿下恕罪。」 「沒事沒事!」國王可比殿上任何一個人要緊張,深怕說錯了話,招來滅國之禍,「我不知傳聞何要說卡曼在本國裡,就算真是如此,它也還潛伏在民間,若將軍相信傳聞所言,我可准許你們在本國內搜索。」 經過兩個星期,淮暘與自己軍隊的士兵地毯式打探全崔國上下,卻果真如國王所言,卡曼根本不在這裡。 淮暘歸國,一無所獲,不過也多了一個保護國,證明米納的勢力又擴大了。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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