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羈絆》
第四章 心動、心痛
薩拉國位於米納國的南邊,不僅國內商業繁榮,對外貿易也頗有一番成績,是經濟最景氣的國家。 薩拉國國王、皇后只獨生一子,取名森德,年紀稍長南風一歲,除了帶兵打仗以外,其餘樣樣精通。尤在經商方面,更為專業。又以面目清秀,身分地位崇高,早在國內廣受各家貴族千金追求,國際間也有不少關於他的話題。一天,米納國國王喚來女兒,興沖沖的向她介紹殿堂上的使者。 「南風,這是薩拉國派遣來提議締結兩國姻親關係的使臣!」 「公主殿下,初次見面,請多指教!」那個人鞠躬,「敝姓尹,將在貴國停留兩天,盼能成功達成這次外交的目的!」 「尹先生,歡迎你光臨本國,也願你在此的二日,能有愉快的回憶!」 公主可親的回答,表示歡迎,卻在回房路途上,露出苦惱的神情,可是國王和使者聊得倒挺開心,看來父王非常贊同這門婚事,該怎麼辦呢… 「公主殿下,何不向國王殿下說明,自己已有心上人一事?」侍女捧著一件件洗好的衣裳,來到南風房裡擺放,見她煩惱便笑而道。 侍女語出驚人,南風一時不解對方何以知曉此事,露出訝異之情。 「公主殿下您常說啊,對打仗是又愛又恨。痛恨在場上失去一批又一批的戰友,卻也欣喜能經常在場上遇到某位神秘客!您還常誇他好箭術,又氣質非凡,個人整體感乾乾淨淨。再談到他身上的香味,公主殿下陶醉的表情,令我們這些旁聽者,亦不由得為之心動呢!」 「妳就別再糗我了!」公主聽得臉都紅了,「我很清楚明白,與薩拉國締結姻親,對兩國的發展,都有大大的幫助,這是父王考慮的其中一點,但我還是不想答應這門婚事…可是我能怎麼拒絕為此事開心不已的父王?」 「不如先與皇后殿下取得共識,在藉皇后殿下的溫柔婉約的推辭掉!」 南風立刻前往尋找母后,並單獨兩人談話。 「自從上次戰敗遭俘虜之事,我在內心決定不要再一次讓父王、母后感覺失去我,絕不再讓你們傷心難過,可是,我怕自己無法實現…」 「親愛的,在母親面前,有話便直說吧!不需拐彎抹角的!」皇后微笑。 「我曉得父王為了我的終身大事用心良苦,也明白這門婚事將帶來的利益與好處,不過,我真的沒辦法要自己嫁至薩拉國。」 「這一點妳不必擔心!妳不用離開米納國,是森德王子要進我國來!」 「什麼!薩拉國王子要過來?」 「妳父王跟薩拉國使者談好的,只是條件要你們所生下的第一個孩子,無論男女,得送去那兒繼承王位。」 「不是!我不是這個意思!母后,我根本不想答應婚事!」 「怎麼行呢!妳父王不會放過這次機緣的!再說,森德王子也很優秀,長得又不差,門當戶對的,沒什麼不好啊!」 「我要如何嫁給一個不曾喜歡過的人?我甚至連他的背影都沒見過!」 「妳在說什麼傻話?給薩拉國的使臣聽見多不好意思!」國王走進房裡道。 「但是,父王…」 「好了!我和尹先生談得非常愉快,我們雙方都同意這婚事!」 「你們都還未問過當事者的意見,就擅自作主下決定,你們有沒有站在我們的立場為我們想過?」南風逃離現場,躲回房裡,整個房間安安靜靜,只有公主和她的寵物白鷹…片刻後,振翅聲打破原來寧靜氣氛,公主帶上護具,白鷹才停下站上去。 「雪,妳真好!妳是特地過來安慰我的吧!」接著又是一片沉寂,此時,公主才注意到寵物身上有很熟悉的味道…是那名戰場上從未見過面的神秘男子的味道!「雪!妳身上的香味…妳認識那位經常出現戰場助我軍一臂之力的人嗎?能不能帶我去找他?我想當面向他道謝!」 白鷹馬上飛出窗外,南風探出窗子,雪竟在等她!她二話不說,衝出皇宮,到馬廄牽走自己的馬,飛奔似的闖過城門。 「不好了!國王殿下、皇后殿下,公主逃出城門了!」 「你們是怎麼看守的!」國王氣得起身,「快!來人!追回公主!」 但公主的愛馬,是特別再訓練過的戰馬,速度過人,落得被派遣追回公主的侍從們無奈掉頭。 南風一路抬頭跟著白鷹,許久,穿過森林進入山區,視線讓樹木掩蔽了不少,公主卻還不顧危險,只一心要跟緊寵物。 「雪,飛慢一點!我看不見妳!」在這多木又崎嶇的路,鷹在空中仍前進飛快,陸上的馬兒可沒辦法。好不容易透過葉縫看見牠,即使要爬上陡峭的山坡,也得勇往直前。一切發生實在突然,馬兒右後腳所踏的土地崩落,失去平衡令公主連馬帶人一起摔下已爬了三分之二的山坡。 回到平地,南風睜不開眼,就這樣昏迷了… 「雪,等等我,妳飛得太快了!」南風自夢中驚醒。一陣好溫暖的感覺…還有那常於戰場上聞到的神秘客的味道…她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個男人的懷裡,急忙起身,「你是什麼人?這是哪裡?」 只見那男人迅速用一塊布綁在自己的頭上,遮住了額頭和雙眼。 「我叫做皓,這裡是我的山洞。我見妳在山裡昏迷又受了傷,所以將妳帶回來。」這個男人身穿一套雪白衣物,髮色銀白參雜些褐色,和公主在打仗時見過背影的男子一模一樣!「山區的深夜溫度很低,我沒有可禦寒的東西,妳流了很多血又昏迷不醒,我只好抱著妳,才不至於讓妳的體溫下降太多。妳的左腳踝扭傷,肚子被樹枝刺進,」聽到這裡,南風站不穩而跌坐在地,「發生這種事的機率實在太小,但就這麼不巧發生在妳身上。刺進體內的樹枝我已清除掉,並先為妳包了紮,血已止住,暫時要多休息,免得血管又破裂。妳的馬還好傷得不很重,只有多處擦傷,可是牠的右耳似乎聽不太見了,目前牠在外頭休息,妳可以放心。」 「你…是經常出現在我軍戰場陣地,助我方殺敵的那個神箭手嗎?」 「那沒有什麼!我只不過是想為自己的國家盡一份心力。」 「有一次你從我面前經過,你身上的味道…」 「那是這個的香味,」雖然蒙上雙眼,皓仍穩穩的站起,走到山洞外摘了朵淡紫色小花,再回來遞給南風,「它是宿根銀扇草所開的花,山洞外頭長了很多,可能因為如此,我身上才會有花香!」 「你一定常碰見雪囉!牠身上也有這種花香!對了,你昨天救我時,有沒有看到一隻白鷹在附近,照理說,牠應該會跟過來的…」 「或許,牠以為妳生氣而不要牠了吧!」 「我怎麼可能會不要牠!雪已經因顏色特別而被拋棄,我絕對不會像父王一樣,也不會和雪的家人做相同的事,讓牠再次感到痛苦!」 皓苦笑了幾聲,但南風並沒有想太多,她現在只想一探他的相貌。 「為什麼你要用布蒙住自己的臉?可不可以讓我看看你的樣子?」 「妳不會想看到我的樣子的,相信我!」皓轉身背對南風。 「你的樣子很可怕嗎?否則我不會不願意見救命恩人一面。」公主起身反駁。 「總之,妳不可能願意見到我的樣子。」 「不會的!」公主喊完又跌坐下去,皓立刻掉頭蹲在她面前。 「沒事吧?還很疼嗎?」他慢慢摸出南風左腳踝的位置,輕輕的揉著。 沒想到公主是裝的,她趁機拉下綁在皓頭上的布,看見了他的樣子… 「你…你是邪獸!」原來調皮的笑容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。皓深而明顯易見的眼線與額頭上永不褪去的印記,證明他邪獸族的血統。 「我就是瞭解妳誓言遵從祖訓,相信我族與人類永不共容,才蒙上我的相貌…」皓走動,到角落從放置在那兒的背袋抽出一枝箭,連同自己的弓一起交給南風,「如果妳要拋棄我,就先將我殺掉吧!我背叛了族人,已無地容身了…」 「拋棄你?」南風握著弓和箭,疑惑的看著皓退後以取出距離,「你怎麼知道我誓要遵守祖訓?難道…」 「我的原形是白鷹。兩年前妳同國王殿下來此山中打獵,不慎誤射傷一隻白鷹的翅膀,妳溫柔的抱起牠,並帶回皇宮照顧。妳曾多次放生,只是牠屢次飛回妳的手臂上,因而就此養下牠。由於妳不清楚牠的性別,便以牠一身雪白,命名為雪。而雪…是皓…是邪獸…」 「我的誓言涵義,正是見一隻邪獸便殺一隻。」公主裝出高傲神情拉弓。 邪獸低下頭閉上雙眼,靜靜的準備迎接死亡… 南風手一放,箭飛快而去,射穿皓的左手臂! 「這算是報答你的救命之恩,從此,我們互不相欠。」公主丟下弓走出洞外。 「兩年前妳已救我一次,」皓用力拔出穿過手臂的箭,「我們早就扯平。妳說妳不會不要雪,所以才不殺我吧!」 「那一箭,就當做兩年前我不曾救過白鷹!下一次再讓我看見你,我絕對會殺了你。」南風扶著自己的馬,一步步離去,沒有回頭過… 皓緊握流血的左手臂,走出洞外,見被南風遺留在地上、雪曾經站過的護具…自己真的完完全全被拋棄了… 傷口開始產生劇痛,皓只好回到山洞為自己止血、消毒…... |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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